10/27/2013

Family-Based Mental Health Program (2)

 

不曉得是結構家族治療的模式,
還是PA發展出來的模式特別不一樣,

然而,我以為以目前兩年的訓練及實務工作經驗,
閱讀中英文的結構家族治療,應該相當小蛋糕,
但很莫名其妙的,很多書本用詞都根本和我們受訓的用語不一樣,
更別說轉換成中文後莫名其妙的中文組合,
我其實很想問那些翻譯的人,
你有辦法用你自己的語言來解釋你在翻譯啥嗎?
我也覺得,這也苦了要背書考試的學生,
我好奇,大家真的都這麼有慧根看懂課本的中文在說啥嗎?

另外,受訓的東西都沒出現在結構家族的課本裡(可能我看書太少),
其中一個是透過四種評估工具,
包含timeline家族史、genogram家係圖等進行assessment評估,
我相信在社工或諮商的訓練大家都學過timeline和genogram,
但結構家族訓練,讓我更有意識去收集並閱讀資料。
而非只是單純認識案家發生哪些事情、或者有哪些成員,
有時透過另一種記錄型態,會有另一種視野看待案家問題,
而非只是案家說頭痛,我們醫頭,說腳痛,我們就醫腳。
透過structure(包含boundary, relationship, hierarchy, rule/role),
biology, meaning, 等等domains,推出到底哪一(或數個)環節導致presenting issues。
也許少年的自傷行為是因為要創造更大的危機,好讓父母可以停止爭吵,
也許少年的離家,是因為他揭發家族中亂倫問題,家族用非口語的方式要把洩密者逐出家中,
也或許,孩子和母親的糾葛,是因為父母早年婚姻失敗,
孩子成為父親被移出父親與丈夫位置的替代角色。

工作模式中,我最喜歡的,
自己要有一套看待案家問題的方法,
然後跟案家報告我們的hypothesis問題假設,並和案家共同建立treatment plan處遇計畫,
所謂的hypothesis,就是根據上述評估,
推測庭如何develop current presenting issues以及the issues 如何影響案家。

手上的一個案子,入案是因為案主高風險的自傷行為,
開案後,瞭解孩子在幼年曾受現已離家案父的性侵害,
但為何幼年時的創傷,到青少年期才爆發,
又,為何視線在這個時間點?
實際瞭解,發現這個是一個界線很模糊的家庭,
角色不清楚,奶奶是奶奶又是媽媽,案主是長女又得照顧弟妹,
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我的焦慮你也必須承擔,
大家每天看似忙著處理不斷衍生的你的問題我的危機,卻沒有一個問題被解決,
但卻因為隨時處於危機模式,生理、心理、情緒的能量卻不斷的在耗竭,
每個人好似得到親職的關懷,卻又是不明確的關係。
所以,明明是個案的individual session,所有人接二連三敲門打擾,
但約好family session,卻總是有一個兩個人不見、遲到或提早離開。

處遇的方向,是在協助案家建立好清楚的界線(時間、空間),
清楚並達成共識何時是共同時間,每人的角色功能清楚劃分。
因為這個理論和工作模式,

不只是這學派的哲學基礎,還有這工作模式的推理過程,
讓我相信,諮商不是一個有愛心,或者做比較久就可以衍生專業的行業。

 

--To Be Continued…..Maybe…

Family-Based Mental Health Program (1)

 

現在正在第二年的三年期結構家族治療訓練,
怎麼進入這一環,絕對是誤打誤非刻意的安排。

結構取向理論創辦人Munichin 一開始在賓州費城的Child Guidance Clinic發展這理論,
推展一個以Family-Based 的工作模式,並以家族結構為理論基礎,
1980年代,一開始在費城試辦,結果頗有成效,
最後說服賓州政府,成為避免孩少安置的最後處遇模式,
目的在減緩社區/家庭處遇及機構(包含青少年矯治機構、社福安置、精神醫院住院等)安置
中間很大的服務斷層,
譬如說,過去很多服務模式都是個人(兒童/病態)取向,
但很多時候,孩子安置是因為家庭結構的問題,
因此不僅需要針對兒少個體介入,還需對家庭提供處遇服務;
又譬如,很多人進進出出安置模式
(如,有問題就住院,或兒少因為適應問題社福機構流轉),
也許他們需要的不是安置服務,
而是在一個以家為中心的服務方案協助其適應。

這個模式在賓州叫做Family-Based Mental Health Program,簡稱FBMH,
其他相關的服務還有 Family-Focused Mental Health Program,
後者和前者很像,主要是因為入案原因有所不同,
但我的工作是前者方案,後者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賓州政府為了確保這理論與工作模式的服務品質,
有一長串的規定(包含計畫設置、人員組成、訓練等),
其中一個訓練規定就是,所有提供FBMH的都要接受指定的機構三年的訓練,
而賓州被認證可以提供訓練的只有三處,
除了創始機構Child Guidance Clinic外,
賓州西南方就是Western Psychiatric Institute and Clinic,簡稱WPIC,
另外一個我不是很確定,但應該在賓州中部。
訓練的部分,包含第一個月連續三天的初階課程,
還有每個月一天個案研討及每個月一天的主題演講,
另外還有每週一次2小時的個督、1.5小時的團督,
三年結束後,除了筆試,還要個案提報,以求紮實實務技術,
三年之後,每年進階課程,
若升上督導或主任,則有相關的訓練。

10/07/2013

美人魚上岸

 

前幾天,又因為不能充分表達自己(語文、文化)又經歷一次挫敗的低潮感。
當然,這樣的感覺,其實已如家常便飯,
(對!來的比MC還頻繁!)

只是這樣的謀門特,通常被日常的工作生活給掩埋,
但偶而會特別的感傷,只是自己沒有能力可以精準的描述,
直到看到藍佩嘉多年前的文章---泅游異鄉的失聲人魚甚有感觸,

啊~多希望自己能概念化那樣的挫敗感,
然後用洗鍊的文字表達。

 

語言決定存在

剛到美國的第一個學期,可以說是我所經歷畢生以來的最大的自信危機。脫離母國文化與熟悉語言的羊水保護,我墜落異鄉的姿勢笨拙而膽怯……剛開始的幾堂課,我在課堂上發言的時候,總覺得彼時空氣凝固凍結,我的中文靈魂心急地跑得遠遠的,卻只能慘不忍睹地聽著那個,臉色發紅或漲白的自己說著破碎英文。我看著滿桌子說得口沫橫飛、天馬行空的美國同學,有時心裡會想,天啊,也許我活到現在才發現,過往人人稱我聰明優秀,不過是個天大的謊言;……

 

像是美人魚一樣決定上岸,決定用尾鰭開始走路,
怕人家看到我扭捏怪異的走路方式,
原本水中最自在最自豪的行動方式,
現在卻是讓自己最自卑的。

這樣的感覺,不常有,
或者,每次的強度不一,
有時候,靠正向的自我對話可以過去,
但,有時夜深人靜,或者公開場合出糗時,
被這深層的挫敗感侵襲,躺著無法動彈。

 

翻閱最近(應該說過去一兩年)的文,
多數是美好的經驗、正向的感受(至少是可以正向化的經驗),
其實多數的時候,正向與負向的經驗是並存的,
不論最後結論有多正向…
只是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套句作者的話,是為了聽見自己的聲音。

聽見自己的聲音

……

國外求學的經驗,於我最大的收穫,其實是跨越國籍語言文化藩籬、不斷辯證激盪的反省思考過程。跨海登岸,我見識到國際學界的浩瀚紮實,也度量了語言知識的權力地圖。我現在慶幸自己的異國人身份,讓我更敏感於挑戰質疑西方知識體系中的盲點預設,而從母國社會抽離與返回的旅程,也讓我得以從不同的視野認識台灣。事實上,我在上面描述的種種情形,經常也映現在台灣的學術社群裡,習焉不查地挪用美國中心概念來研究台灣的例子比比皆是,更不乏見將台灣文化或社會慣習加以本質化約的論述。在學術本土化與國際化的爭辯雜音中,我們仍待努力摸索聽見自己的聲音。


 

我喜歡Penny的歌,因為有那麼挫敗中還帶著力量的感覺,
今天就點這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