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9/2013

家庭工作之隨想 (1) enmeshment 之二

 

當然,慢慢瞭解這美國文化,
同時反思我到底在什麼樣的文化下長大,
這當中沒有哪個文化比較優劣,
但我其實很想知道「我們如何養成這些家庭價值觀」,
因為很多價值觀,我們自以為很瞭解,
但卻沒有辦法確切描述這概念是什麼,
而這些概念又默默的影響我們看待事情的方式,
如何影響,我們可能卻沒有任何覺察。

而我相信,在我們文化中肯定有enmeshment的現象,
不過很妙的是,我們似乎不太強調類似的概念,
我們也似乎很少有特定專有字眼描述這現象。

而我們為什麼較少去描述或強調這樣的概念?
Ethnicity & Family Therapy (Goldrick, M., Giordano, J., & Garcia-Preto, N. (2005))一書中,描述Japanese Families的一些特性,
而其實華人家庭也有類似的情況,
我想也稍稍回應為什麼我們不太強調「糾結enmeshment」這概念。

...Japanese culture, however, does not consider autonomy and independence developmental goals. Instead, parents try to instill in their children what Johnson (1993) refers to as a “non-egocentric conception of self,” which helps children adapt to group norms and function as social beings.

(意譯)然而日本文化並不將獨立與自主視為發展的目標。反之,日本父母為了讓孩子適應團體規範、能夠在社會中與人互動,教育孩子不要成為「自我中心主義者」。

許多的「糾結enmeshment」可能發生在母子或母女的關係之中,
同一書的 Chinese families章節則說

Chinese mothers have been portrayed as self-sacrificing, suffering, overbearing, guilt inducing, and overinvolved with their children.

(意譯)華裔媽媽被期待是一個自我犧牲奉獻、耐苦、耐操、且要高度涉入孩子的生活。

延伸而言,如果孩子從小事被教育成要以家庭需求為需求,
至於是不是能獨立自主並不是重點,
追求自己的夢想與生活也不是重點,
等到女性成為一個母親,
就要犧牲自己的所有生活與夢想,全心全力照顧丈夫與子女,
如此一來,「糾結enmeshment」是不是變成理所當然了呢?

那如果「糾結enmeshment」是必然,
身為諮商師,我們又為什麼要介入?
如同我對同事開玩笑說:「我們沒有enmeshment的問題,因為生活中皆是如此,因為皆是如此,有問題也是沒問題」
難道,我們就用「民情不同」一言以蔽之?

(本不該在這時間點上寫這篇,本該花心思在之後的考試,
而且,這些想法是一路來的心得累積,但我至今仍沒有一個結論,
寫到這,還沒有任何結論與心得,而且腦袋漿了,所以先這樣不了了之吧!哈哈!)

12/27/2013

家庭工作之隨想 (1) enmeshment 之一

 

隨記一些family-based工作的小想法。

一開始family-based工作,給我最震撼的字眼就是enmeshment。
那單字一開始對我是新字眼,
所以我查英文單字enmesh,
Webster Merriam定義為

to catch or entangle in or as if in meshes

 

Dictionary.com說:

to catch or involve in or as if in a net or snare; entangle

 

台灣翻譯眾多,包括:黏結型、網狀家庭、陷網狀態、混雜邊界、糾葛,
我比較傾向的是糾結。

 

查中文解釋,其中,曾慧嘉定義糾結為:

家庭成員之間之界線模糊,彼此之間能自由地侵入任何合一個次系統,造成過渡涉入彼此的生無,為一種限制個人自主性發展的家庭結構。

 

但單純的文字定,我隱約理解這概念,
而在觀察同事使用這字眼的情境,
發現他們提到的enmeshment,在台灣不是很普遍的狀況嗎?
為啥西方社會把這問題看得這麼「嚴重」。

他們對於年幼子女(包括嬰兒)和父母同房睡看成極大的界線問題,
覺得孩子從嬰兒時期就應該睡自己的房間,
怎麼可以睡到父母房?

當然父母幫子女出教育費用,或者讓年滿十八歲子女住家裡頗常見,
但是讓子女唸完高中或滿十八歲就要求搬出去的也不少見。
於是明明子女沒有工作或繼續就學,
沒有獨立技能且又很不能為自我負責,
父母若讓子女留在家裡,
則可能遭受批評父母太寵子女,缺乏界線。

聽到六名子女中的老二(實際上他家中的角色比較像是老大)說:
「為啥我要代替父母照顧弟妹,
照顧小孩是他們的責任,我可以幫忙,但應該被他們感謝,
但為啥我沒做卻要被他們罵?」

又聽到父母對祖父母說,
「這是我的小孩,你們可以關心他、愛他,
但是他犯了錯你時,你最不要涉入,幫他講情,
不然以後你就不要來探望他。

所以,我很不懂,為啥家庭成員可以這麼「殘酷」,
年長子女不就應該幫父母照顧家庭的嗎?
祖父母管教父母如何管教子女不是在稀鬆平常的嗎?

當然在華人家庭中,也會出以上的爭議,
但我們似乎認同子女應該適當協助父母,
也認同祖父母可以替代父母管教孫輩,
成年子女住在父母家,似乎都不是啥大問題,
為啥米國人搞得這麼嚴重?

12/06/2013

[FBMH]131206

 

我不確定,我們除了practice coping skills外,
還能不能再靠近問題核心一點。

但每次靠近一點點,身體、情緒都反應attacking panic,
這是代表要stop往前走入核心嗎?

你說你有很多焦慮,
我以為我可已理解,
但我似乎用「理所當然」的想法去假定你的狀況,
事實上,好像不曾聽你用你自己的語言,
正式地、明確地表達自己。

又或者,焦慮盤據住你的整個大腦,
到底原本傷害你的過去是什麼?
那個過去又怎麼影響你?
你以為這些經驗存在你腦海, 所以你知道那是什麼,
但存在腦海的畫面到可以付諸語言(不管是口語、繪畫、肢體等等)是有距離的,
也許,讓我們先從表達開始,來界定「那個」是什麼,
然後,一步一步學會去處理、掌控讓你害怕的事情。

這過程,可能會很害怕,
但是記得我們有一個紅綠燈,
如果不是太可怕,那就綠燈前行,
如果讓你很遲疑,就閃閃黃燈,我們緩緩腳步,
如果超出你能處理的,我們就停下來,不躁進。

讓我們一步步往前進,好嗎?

12/05/2013

[FBMH]131205

 

戰戰兢兢接了一案,
孩子有極高度自傷自殺傾向,
一開始做這案,壓力很大,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同放陪產假,督導又給不了支持,
於是就一個人自己撐下去,
接案這一年,走得很膽戰心驚,
一方面,孩子同意我探問他的自傷史,
但是,我知道還有很多還沒有揭露的部分。
孩子曾經在某次愉快的會談後,回家大聲宣告他很愛我,
但是,我同時卻覺得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做這案子。
孩子留了遺言,其中一段居然提到我,說我best counselor,
但我卻忍不住想到,如果我是best counselor,為啥孩子還想寫遺言。

將近一年,終於走過了,
其實直到最後一兩個月前,我都還無法很自信地解釋為啥孩子要自殺,
初期評估時,我當然考慮過是否有trauma,
不管資料來源是孩子、父母,或是我的觀察,就是沒有trauma,
但同事卻說,一定有,只是我沒注意到,
不然孩子不可能這麼commit suicide,
所以我也很無言。

 

結案前兩三個月,孩子還是又再次自傷而住院及家外安置,
但家外安置的過程,就「突然」穩定了!
這所謂的穩定,不單純是行為上的,而是整個情緒、個人的狀態達到某程度的平衡。
孩子說,收穫很多,
我卻不知道做了什麼。

回顧這一年,回顧整個過程,
其實個別會談裡,很多時候是提供一個自我探索的機會,
前幾個月,孩子完全不之道自己為啥想自殘,
最後一個月的會談,給一個主題,孩子可以給上至少五分鐘的說明與解釋,
而我需要介入協助的部分實在少之又少。

今天,我恍然大悟,
其實孩子已經教我他要什麼,
這是一個迷惘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迷惘什麼,
而他需要的是探索的機會,
-也許我們可以做的,
是幫他找更多的方法探索自己、清楚他擁有的選擇、做他不後悔的決定。

10/27/2013

Family-Based Mental Health Program (2)

 

不曉得是結構家族治療的模式,
還是PA發展出來的模式特別不一樣,

然而,我以為以目前兩年的訓練及實務工作經驗,
閱讀中英文的結構家族治療,應該相當小蛋糕,
但很莫名其妙的,很多書本用詞都根本和我們受訓的用語不一樣,
更別說轉換成中文後莫名其妙的中文組合,
我其實很想問那些翻譯的人,
你有辦法用你自己的語言來解釋你在翻譯啥嗎?
我也覺得,這也苦了要背書考試的學生,
我好奇,大家真的都這麼有慧根看懂課本的中文在說啥嗎?

另外,受訓的東西都沒出現在結構家族的課本裡(可能我看書太少),
其中一個是透過四種評估工具,
包含timeline家族史、genogram家係圖等進行assessment評估,
我相信在社工或諮商的訓練大家都學過timeline和genogram,
但結構家族訓練,讓我更有意識去收集並閱讀資料。
而非只是單純認識案家發生哪些事情、或者有哪些成員,
有時透過另一種記錄型態,會有另一種視野看待案家問題,
而非只是案家說頭痛,我們醫頭,說腳痛,我們就醫腳。
透過structure(包含boundary, relationship, hierarchy, rule/role),
biology, meaning, 等等domains,推出到底哪一(或數個)環節導致presenting issues。
也許少年的自傷行為是因為要創造更大的危機,好讓父母可以停止爭吵,
也許少年的離家,是因為他揭發家族中亂倫問題,家族用非口語的方式要把洩密者逐出家中,
也或許,孩子和母親的糾葛,是因為父母早年婚姻失敗,
孩子成為父親被移出父親與丈夫位置的替代角色。

工作模式中,我最喜歡的,
自己要有一套看待案家問題的方法,
然後跟案家報告我們的hypothesis問題假設,並和案家共同建立treatment plan處遇計畫,
所謂的hypothesis,就是根據上述評估,
推測庭如何develop current presenting issues以及the issues 如何影響案家。

手上的一個案子,入案是因為案主高風險的自傷行為,
開案後,瞭解孩子在幼年曾受現已離家案父的性侵害,
但為何幼年時的創傷,到青少年期才爆發,
又,為何視線在這個時間點?
實際瞭解,發現這個是一個界線很模糊的家庭,
角色不清楚,奶奶是奶奶又是媽媽,案主是長女又得照顧弟妹,
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我的焦慮你也必須承擔,
大家每天看似忙著處理不斷衍生的你的問題我的危機,卻沒有一個問題被解決,
但卻因為隨時處於危機模式,生理、心理、情緒的能量卻不斷的在耗竭,
每個人好似得到親職的關懷,卻又是不明確的關係。
所以,明明是個案的individual session,所有人接二連三敲門打擾,
但約好family session,卻總是有一個兩個人不見、遲到或提早離開。

處遇的方向,是在協助案家建立好清楚的界線(時間、空間),
清楚並達成共識何時是共同時間,每人的角色功能清楚劃分。
因為這個理論和工作模式,

不只是這學派的哲學基礎,還有這工作模式的推理過程,
讓我相信,諮商不是一個有愛心,或者做比較久就可以衍生專業的行業。

 

--To Be Continued…..Maybe…

Family-Based Mental Health Program (1)

 

現在正在第二年的三年期結構家族治療訓練,
怎麼進入這一環,絕對是誤打誤非刻意的安排。

結構取向理論創辦人Munichin 一開始在賓州費城的Child Guidance Clinic發展這理論,
推展一個以Family-Based 的工作模式,並以家族結構為理論基礎,
1980年代,一開始在費城試辦,結果頗有成效,
最後說服賓州政府,成為避免孩少安置的最後處遇模式,
目的在減緩社區/家庭處遇及機構(包含青少年矯治機構、社福安置、精神醫院住院等)安置
中間很大的服務斷層,
譬如說,過去很多服務模式都是個人(兒童/病態)取向,
但很多時候,孩子安置是因為家庭結構的問題,
因此不僅需要針對兒少個體介入,還需對家庭提供處遇服務;
又譬如,很多人進進出出安置模式
(如,有問題就住院,或兒少因為適應問題社福機構流轉),
也許他們需要的不是安置服務,
而是在一個以家為中心的服務方案協助其適應。

這個模式在賓州叫做Family-Based Mental Health Program,簡稱FBMH,
其他相關的服務還有 Family-Focused Mental Health Program,
後者和前者很像,主要是因為入案原因有所不同,
但我的工作是前者方案,後者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賓州政府為了確保這理論與工作模式的服務品質,
有一長串的規定(包含計畫設置、人員組成、訓練等),
其中一個訓練規定就是,所有提供FBMH的都要接受指定的機構三年的訓練,
而賓州被認證可以提供訓練的只有三處,
除了創始機構Child Guidance Clinic外,
賓州西南方就是Western Psychiatric Institute and Clinic,簡稱WPIC,
另外一個我不是很確定,但應該在賓州中部。
訓練的部分,包含第一個月連續三天的初階課程,
還有每個月一天個案研討及每個月一天的主題演講,
另外還有每週一次2小時的個督、1.5小時的團督,
三年結束後,除了筆試,還要個案提報,以求紮實實務技術,
三年之後,每年進階課程,
若升上督導或主任,則有相關的訓練。

10/07/2013

美人魚上岸

 

前幾天,又因為不能充分表達自己(語文、文化)又經歷一次挫敗的低潮感。
當然,這樣的感覺,其實已如家常便飯,
(對!來的比MC還頻繁!)

只是這樣的謀門特,通常被日常的工作生活給掩埋,
但偶而會特別的感傷,只是自己沒有能力可以精準的描述,
直到看到藍佩嘉多年前的文章---泅游異鄉的失聲人魚甚有感觸,

啊~多希望自己能概念化那樣的挫敗感,
然後用洗鍊的文字表達。

 

語言決定存在

剛到美國的第一個學期,可以說是我所經歷畢生以來的最大的自信危機。脫離母國文化與熟悉語言的羊水保護,我墜落異鄉的姿勢笨拙而膽怯……剛開始的幾堂課,我在課堂上發言的時候,總覺得彼時空氣凝固凍結,我的中文靈魂心急地跑得遠遠的,卻只能慘不忍睹地聽著那個,臉色發紅或漲白的自己說著破碎英文。我看著滿桌子說得口沫橫飛、天馬行空的美國同學,有時心裡會想,天啊,也許我活到現在才發現,過往人人稱我聰明優秀,不過是個天大的謊言;……

 

像是美人魚一樣決定上岸,決定用尾鰭開始走路,
怕人家看到我扭捏怪異的走路方式,
原本水中最自在最自豪的行動方式,
現在卻是讓自己最自卑的。

這樣的感覺,不常有,
或者,每次的強度不一,
有時候,靠正向的自我對話可以過去,
但,有時夜深人靜,或者公開場合出糗時,
被這深層的挫敗感侵襲,躺著無法動彈。

 

翻閱最近(應該說過去一兩年)的文,
多數是美好的經驗、正向的感受(至少是可以正向化的經驗),
其實多數的時候,正向與負向的經驗是並存的,
不論最後結論有多正向…
只是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套句作者的話,是為了聽見自己的聲音。

聽見自己的聲音

……

國外求學的經驗,於我最大的收穫,其實是跨越國籍語言文化藩籬、不斷辯證激盪的反省思考過程。跨海登岸,我見識到國際學界的浩瀚紮實,也度量了語言知識的權力地圖。我現在慶幸自己的異國人身份,讓我更敏感於挑戰質疑西方知識體系中的盲點預設,而從母國社會抽離與返回的旅程,也讓我得以從不同的視野認識台灣。事實上,我在上面描述的種種情形,經常也映現在台灣的學術社群裡,習焉不查地挪用美國中心概念來研究台灣的例子比比皆是,更不乏見將台灣文化或社會慣習加以本質化約的論述。在學術本土化與國際化的爭辯雜音中,我們仍待努力摸索聽見自己的聲音。


 

我喜歡Penny的歌,因為有那麼挫敗中還帶著力量的感覺,
今天就點這首歌吧!

 

9/20/2013

滾雪球求生

 

前篇
想講一下講講自己的怎麼找方法的經歷。
每次當然經驗會不同,
但是大致方法是一樣的,
就是用「問題滾答案,答案滾問題」的雪球法,
換言之,就是遇到問題就找答案,找到答案再生問題。
生出的問題是,到底答案帶出什麼訊息,
而這個訊息代表什麼意義。

兩年前找工作也是這樣滾雪球外帶超好運,
才找到一個這麼尬意的工作。

當然滾雪球方法很多,
除了網路、除了估狗,我還同時搜尋圖片和影片,
而社工訓練,我當然不放過手邊的人力資源,
藉著問題去找人,而這也是累積互動經驗的方法。

找出相關訊息後,不要只是看別人怎麼說就怎麼做,
而是看人家評論點有哪些,哪些是對我自己重要的。
做功課、摘要筆記,
最後拿一張紙靜下心重新思考,列下所有問題,
然後這些問題用英文怎麼問會比較好(不只是語言、還有口語邏輯),
實際的過程,對方肯定會卡住,聽不懂我的發問,
但多講之後,會發現他們一定有口語用法,
然後就可以套用,自然也會越講越順。

其中一個例子是車險,
一開始我就知道我不想只保基本責任險,
但哪些是必要的,那就上網做功課,
然後打去客服請他一個字一個字解釋給我聽,
聽完還是記不起來,半年後下一個保期,再打電話進去問,
問了兩年共四字,該懂得也懂得差不多了。

同樣的概念、方法、態度,
一樣可以應用在美國的就診、還有保險制度,
還有學習這裡和台灣完全不一樣的mental health工作。

 

翻閱了兩年多前找工作的經驗
這幾年來下,對我來說,這是一個被印證有效的方法。

我當然知道,我們比不上英/歐語系國家的人在語言上站很大的優勢,
但是我一直覺得這是最容易解決的,
比較困難的是,真的是換一個地方就是換一個腦袋,
思考邏輯完全是不一樣的。

譬如,說話要直接,最好一開始就破題,
在台灣,我們習慣先把困難講出來,然後之前努力過的嘗試,還有遭遇的種種,
最後才來講打電話來是要幹嘛!

先把最重要的那句話講出來,如果發問人英文是母語,他們還聽得懂,
如果不是英語母語,加上又給他繞一大圈,
米國人很容易就模糊了焦點,或者就失去了耐心,
然後他們就覺得,他英文很爛,都不知道自己講什麼。
事實上,我覺得英語爛沒關係,有時候邏輯更重要。
甚至,在一開始就要跟對方講清楚要怎麼溝通,
我甚至請對方在我問完問題描述一下他聽懂啥,
然後他回答我問題後,我也會摘要我得到的資訊。
當生活不再是「想當然爾」、「理所當然」,
一切得重新適應時,確實生活好像就不是像呼吸般一樣簡單
(我的意思不是說,在台灣生活不辛苦,只是很多約定俗成的東西我們不用額外花心力去學),
但生活有時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方法,
所以當得到的東西不再理所當然,而是要去計畫、執行與經營,
然而一旦付諸行動,就可以看到成果,
這點,和理所當然的得來的特權是不一樣的(建議google 一下white privilege)
當然,我是個幸運兒,
在美國求學、唸書,都遇到很好的人,
讓我有機會可以實踐我的方法,品嚐汗水耕耘後的果實,
而這點,正是我留在美國最大的原因。

(感覺話好像沒說完,但最近腦袋都不清楚,就寫到這吧!)

9/19/2013

無心?期待太高?

  

對於這幾年的狀況,我一直認為是他無心。

而你突然形容我很「能幹」,
我愣住了,
我從來不會這樣想自己的處境。

我一直覺得,在異地生活,是想不想,而不是能不能。

很多事情不熟悉就是做功課,
然後要契而不捨的追到答案。

我遇過很多英語能力比我好的華人、印度人,
但是他們遇到狀況不一定願意去處理,
可能害怕溝通,或者怕別人斥責,
當然過程可能因為太麻煩,所以很多人不了了之。

當很多事情不是想當然爾、理所當然時,
確實會讓人很沮喪,甚至想乾脆就放棄算了。

只是困難不代表不可能,
當然我也會有沮喪逃避的時候,
但問題解決是有方法的,
而既然有了方法,剩下的就是要push自己去完成。

所以一直我都是認為這是態度,而非能力。
而當你說,我是很「能幹」,
而非說我「很努力挑戰自己」、「很有行動力」,
我愣住了。

我知道我問題解決能力還OK,
但如果在第三者來看,是比OK還厲害,
那我若拿著這標準看待他人,
究竟是大家能力比較弱,或者我期待太高?
所以這樣的衝突,到底是他人無心的原因,還是我個人期待不符合現實的問題?

3/28/2013

也是剽竊

 

最近比較意識、最後終於可以描述一種自己原本很隱誨的反感情緒。

 

我實在很討厭那種偷人家智慧卻當成自己財產的人!
然後這種行為的表現,不是只有在論文寫作而已,
還包含拿人智慧卻享有成果的回饋。

我所謂的剽竊,不是單指行為上、學術定義上的剽竊,
而是一種把非自己原創的訊息的出處說得極含混,甚至刻意藏匿的態度。

 

第一個例子是,
一個朋友因為在美國生活一段日子,
經歷多些、認識人也多一些, 會常常分享訊息,
但當大家開始「歌頌」他的「博學」, 他也就坦然受之。
但其實時間久了,發現他資訊來源就是固定幾個管道,
當然不分享管道是一回事,
但是這些資訊並不是他逐一收集來,但卻表現得好像他自己的功勞。

 

另一個例子是,
某一個朋友發表對社會福利之高見:「社會福利,其實是一個國家對於生命的態度。」
雖說和那朋友不熟,但那言論的立論點其實比較像是一個學者或者政策工作者會說的話,
而直接服務的人說出如此高見, 似乎有點不符何其生活背景。
當然該人類似言論不止一次,不過我不知道他哪抄來的,
但他似乎也頗「大方」接受大家對於他「智慧之言」的讚美。
然而今天,我在另一個社工團體的page也看到那句話,
我更相信這話是源頭不是這兩方,
Google一下,是楊志良心有所感,引述瑞典婆婆講的話,
挖哩ㄌㄟ!反白按右鍵google一下有很難吧!

 

以上提到的兩個人都有碩士、甚至博士學歷,
我以為引用不是只有在學術論文,
還應該是在生活中的公開言論吧!

 

FB上一堆莫名其妙的pages,
每天都貼些「好文」,然後讓大家轉載,卻沒有載明出處,
我好奇這些Page建立者是不是有在賺人氣或流量,
這很不道德。
不過,我覺得和一般所謂的官方/非官方粉絲網頁不同,
粉絲網頁至少你知道是相關這個人的訊息,
或者都是和某一主題相關的,至少可以猜出這最初出處,
例如某某人語錄pages….

我不是論文道德魔人而還要求人家轉載引述還要APA格式,
我只是覺得,
當非原創時又容易造成人家誤解、或模糊原創出處,
但卻享有原創的回饋時,這是不道德的。

3/20/2013

自我發揮

 

久沒寫中文,對於文字的掌握感真的都變差了,
我想表達一個狀態,
是一個人受到的束縛、限制越來越少,
而越來越能發揮自己自己原本就有的潛能,
中文比較好的朋友,
若有更好的建議,還請幫忙提詞。

 

 

去年工作有個瓶頸期(其實來美國每個階段都有瓶頸!哈!),
其中一個部分是,
我隱約或者明確知道每個個案該怎麼做,
但覺得很卡,卡著發揮不出來。

又可能因為某些案件類型,在專業角色上自己顯得更弱勢,
對於某些案家來說,他們說:「我知道你語言不好」,
特別在某些議題(總統大選),我很難融入討論,
在處遇過程,覺得自己整個被虛線化。

當然,這不是我整個做案子的全部,
因為,在不同的案家,我好像開始有些小小的突破,
對!非常非常小……

 

 

拿出大學在團輔的團體活動規劃,
併上一些焦點的概念,
加上個人思考習慣模式(我喜歡視覺化、筆記化)。
先是一開始有些小活動吸引小孩子注意力,
接著針對不同的主題發展活動,
最後,連接案評估和自殺/自傷評估,我都設計活動
(clinical speaking, 這個叫做intervention,
在職訓練老師很愛糾正我們這個)。

過程當中,我最enjoy的是,
延續對案家的評估,我會找到每一次會談想做的次主題,
運用手邊有的材料,設計intervention。

之前的瓶頸(即使自己知道該怎麼處遇卻發揮不出來),
加上自己的弱勢(語言、文化),
我的專業能力無法展現。
而現在,透過其他的優勢,
我可以有更好發揮,來呈現我的專業。

 

 

就像結案時,我跟某個孩子講的,
是他帶給我的許多主題,inspire 我去創造更多的intervention,
也是他們對我的信任——
可以想像嗎?孩子或者家長每次都在等我活動說明,
只等說明一結束,他們就整個投入其中,
他們不懷疑我,為啥他們得做這些活動,
他們彷彿相信這些活動可以帶給他們不一樣的經驗,
他們也給意見,讓活動更personalized適切貼近他們的習慣與需求——
這些,應該是我工作最大的成就感吧!

 

和超有默契的同事拆組了,
合作前,他說一向都是talk therapy,覺得活動讓他很尷尬,
拆組前,我逐漸把一些活動帶入therapy
(雖然很多時候是我和案主one-on-one),
但是幾次的intervention讓他很驚喜,
拆組前一個禮拜,他告訴我他也車上也儲存了蠟筆、圖畫紙,
拆組第一天,他很驕傲的告訴我,
他開新案、他偷我某intervention,效果很好!
他還說,這會成為他固定的開案intervention.

 

拆組的決定,我很不願意卻又不得不接受,
也許對於督導有陳見,
對於他給我的理由和feedback——
他說,document 應該在program裡面數一數二優秀,
另外我的clinical也很優——
當然文件工作,我一直還算有信心
(感謝美國人typo很多,這不至於讓我這歪國人歪太多),
但,對於他說我的clinical很不錯,正好帶新人,
覺得美國人很多講話都很虛華,只是場面話,
對於他的讚美,我一開始是把他的話打折的。
然後這樣自我整理後,也許,我真的該給自己一些credits!

1/28/2013

台灣 vs. 美國

 

想了三年要留哪,
我還是沒想出個答案。

在情感上,
我其實想回台灣--
一個鬧烘烘的地方、一個缺乏人與人關係大於一切社會,
但我還是想回去,
但是,我害怕回去!

 

美國生活會很孤單
但是,我卻不害怕,
活下來不容易,只是要找到方法,
找方法不容易,但可能發生。

 

也許我不是選擇孤單,
我只是逃避害怕。

1/19/2013

自我挑戰

 

這是2011.11的殘稿,
想著自己欠自己的稿債,
還是把這些隻字片語重新組織,好記錄當時的心情。

 
 

剛經歷完一場大報告
(針對30多位同領域的Therapist、3-4位督導、還有一個資深督導員),
在準備以及上台過程中,
我更清楚看懂自己的心--
為什麼「在這階段」我想申請留在美國
(對!這階段,可能數年,但之後未定)。

多數我以為我做不好的事情 (例如這次提案報告,我肯定會語無倫次),
過程中,我會去抓一件最重要的部分來發揮
(例如這次督導Joanthan幫很多,不僅提供該討論會的目標與要求,
也引導我和partner開啟對話,以整理出個案的核心部分),
其實成果多半比我以為的還要好。

當然不是每次,
但就每次經驗來說,我都至少可以清楚指出自己有哪些進步。

進步可能是,
溝通--我有策略來呈現錯綜複雜的概念(如家庭圖),
專業--提供我的臨床判斷與insight,
自我表現--態度,會讓人知道你對案子和工作的投入程度,
臨場反應--Partner臨時放鴿子,讓我一人獨撐大場,
語言--我聽懂這次所有的提問,
一點一滴,讓我看到自己的成長。

也許不是自己嫻熟的環境,
所有的成績不再是理所當然,
所以更專注投注的努力,驚喜自己的成長。

相反的,也就是因為努力就會有收穫,
而成了我留在這很大的動力。